第48期 沒有學位的老師

總編評筆
陳孟賢教授

這個夏天,一如以往,像候鳥般 在香港、澳門住了三個多月,在其中 的幾所聖經學院授課,包括在香港建 道神學院開辦的課程「屬靈的談情說 愛」、在澳門聖經學院開辦的課程「從 歌羅西書看信耶穌的今日意義」等。今 年也嘗試開辦一些創新課程,譬如由香 港牧職神學院牽線的課程「有效的教會 長執、基督教機構董事」。

時光飛逝,第一次在神學院教書, 是二十多年前在香港中國神學研究院開 辦的課程「基督教機構管理」。之後陸 陸續續在不同神學院授課,包括香港浸 信會神學院教牧持續教育中心、香港建 道神學院、香港中國神學研究院、香港 信義宗神學院、香港播道神學院、香港 神學院、加拿大天道神學院、紐約神學 教育中心、中南美洲聖經學院、澳門聖 經學院、聯宇聖經學院、維華聖經學院 等。

做老師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得 天下英才而教育之」(孟子,《盡心 篇》)的快樂非筆墨所能形容。在大學 教書已經三十年,久不久在街上走的時 候,便會有陌生人走過來說某年某月上 過我的甚麼班,仍記得在其中我講過甚 麼話云云。三十年累計教過成千上萬的 學生,多年前的一位學生於我而言當然 很可能成為了陌生人,但對一個學生而 言,老師的教學成為印象深刻的記憶, 卻大有可能。有機會參予「寫在心版 上」(林後三: 3 )的事奉,實在非常 感謝神。

然而,在神學院每一次開課的時 候,我總會向學生坦白交待:雖然我在 十多所神學院教過書,但我自己卻沒有 神學學位証書。對於這個發生在自己身 上的有趣現象,我也曾作過不少信仰省 思。

當然,各行各業都有同樣「例外」 的現象,諸如微軟創辦人蓋茨沒有本科 學歷,但憑實踐經驗,是全科技行業界 公認的宗師。又譬如在學術界,劉殿爵 教授沒有博士學位,但憑他翻譯為外語 的儒家道家經書,使他在全世界漢學界 成為公認的宗師。

究竟一個好老師的條件是甚麼?是 學位?經驗?品德?教育熱誠?在大學 界,博士學位其實沒有甚麼了不起,它 只是入行教書的最起碼學歷要求。在高 等學府工作幾十年,見過無數似「一嚿 飯」的博士,他們除了在自己狹隘的研 究領域中擁有某些精細的知識外,可能 在自己學科中連一些基本實務常識都不 懂,更不必說欠缺教育熱誠或待人接物 的老練通達了。

迷信學位的心態,在教會界也有。 其實一個人神學畢業了,能保證甚麽 呢?能保證性格成熟嗎?能保證事奉 動機忠心單純嗎?能保證甘願捨己犧牲 嗎?能保證在信仰反省上融會貫通嗎? 能保證在工作上有合格的辦事才幹嗎? 又例如牧者進修的現象,自強不息,本 來是好事,但如果只因認為加添一個學 位,便會加固在事奉時的地位,則有點 兒自欺欺人了。事實上耶穌基督本身是 「道路、真理、生命」,卻沒有任何神 學學位,亦並非當時社會制度中的文 士、法利賽人、律法師。

剛剛答應加入一所神學院的諮議 團,又會在今年八月底在另一所神學院 的三十五周年公開講座中分享「信徒皆 祭司」這題目,或許我應該在這些製 造神學學位的教育界同工們相聚的場合 中,分享一下本文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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